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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只是想成为人类(庆祝签约)

第二章 只是想成为人类(庆祝签约)

“今日白天山区温度最高为5℃,清晨气温为-10℃,午间会伴有阵雨,持续时间约为两小时,雨后气温将攀升至今日最高,请室外作业人员携带好雨具和防寒衣物。下午五时以后气温将会逐渐下降,直至晚十一时降至-15℃。请夜间室外作业人员做好低温防范。”

“今日都市温度会是恒温17℃,市中心恒渊大道和能源站附近可能会有一摄氏度的起伏,室外日照强度为中。请各位市民挑选适合气温的衣物,注意防晒。今日感冒指数为——低。(嘉禾健康提醒您:如遇身体不适,可使用房间内的自助门诊。也可前往附近定点医疗站。)今日不适宜较长时间的室外活动,您可以选择擦洗您的爱车。今日要闻:悬浮列车三号线因为施工原因,今日暂停运一天……”

客厅里的隐藏音响用优美的女声念着今早的都市天气,饮料机自动开启,发出“嗡嗡”声开始冲调八种常见的饮料。客厅里的窗帘缓缓向两边拉开,外面是耀眼却总感觉缺乏真实感的人造阳光。这里是一栋二十层公寓的顶层,站在窗前可以俯瞰窗外极具科幻观感的城市景观。

没有幻想中的管状高速通道,只有在城市间穿梭的列车。没有在空中飞行的汽车和机器人,只有一片片规划整齐的高楼区和规模更大的工业区。在最远的城市边缘,还有一片开阔的别墅区。这座高科技城市有着无数其他普通城市没有的东西,但——没有其他普通城市的烟火气,街道上几乎看不见行人,高楼间的公路上也看不见一辆汽车。整个城市仿佛是空的。

就和那模拟的阳光一样。尽管什么都可以做到以假乱真,这座高科技城市却也缺少了正常城市应有的一丝生气。

在广播女声中,一只手抬起,在防盗门旁墙壁上的控制板处按来按去,屋内的灯光开开关关,电视冰箱等家电不断发出“嘀、嘀”的操作音,却始终关不掉客厅里的隐藏音响。

“唉。”这只手的主人在经过几次尝试后长叹一声,转身从门口回到屋内,从玻璃吧台上捡起自己曾经扔掉的一本小册子。在翻过几页后,他将目光停留在了一行上面。

“启动——远行模式。”他站在吧台前,下命令一般按照说明书上写的大声念道。

嘀——嘀!

房间里响起悠长的电铃声,在电铃声的持续中,播放的隐形音响,拉开的窗帘,还在启动的饮料机全部自动关闭。随着最后一声尾音结束,整间屋子归于平静。

看着归于平静的房间,屋子的主人满意的点点头,撇掉手里的说明书走出了大门。

这座都市的捷运总是不需要等的,每次总是刚好走上月台,就会恰巧开来一班车。银灰色车身的四节列车安静平稳地停在月台上,双侧车厢门打开,不出意料的,里面一如既往的没有什么人。

进入车厢随便找了个舒适的空座坐下来,无视了列车为其配备的文书口袋,屋子的主人将自己的公事包扔在旁边座位上。两分钟后,列车启动无声离开了站台。上班的行程极其快速却单调,仅仅只大概在列车上停留了五分钟,这位车厢内的唯一乘客就要下车了。

乘客上班的地点是都市里高楼区里其中一座有窗户的玻璃大厦。在高楼区大概有大楼二十四座,而有窗户的只有四座,剩余则全是被金属外壳覆盖,每栋金属大楼“端庄俏立”在那里,好像一群被扔在那无人认领的金属饭盒。

有玻璃窗的大楼也并不是每层都有人,很多机构、部门经常占三四层楼,自己却只有七八个人连一间办公室都填不满。比如说乘客任职的这间办公室,虽然名字上叫【特殊武力厅】,但算上乘客自己在内也就五个人。

乘电梯上到二十层,一开门,乘客就感受到了办公室一如既往地的“濒死”气氛,办公室的大部分人都或躺或瘫在各自的座位上不务正事。但养眼的好景色也一进门就能看见,一双绝对能吸引眼球的黑斯长腿就那样直挺挺搭在一进门的办公桌上,没穿鞋子的嫩白足尖一摇一摇的正好摆在他的右手边。如果顺着这双腿向上挪移视线的话,刚好位于大腿附近被短裙遮住的领域更是让人浮想联翩。

但乘客却是泰若自然地走进办公室,完全无视眼前这足以令人血脉扩张的诱人景象。这间办公室占地不小,但只有在房间最重要的位置摆了八张彼此相隔挺远的桌子,其余的地方全是沙发、饮料机之类的休闲物品,还有几张吊床搭在房间内改建出的跃式楼的转梯扶手上。

“嗯?”美腿的主人听见了门口的声音,把脸上盖着的时尚杂志掀开刚好看见乘客进来的背影。

“哟?白夜你这混蛋,还知道来啊?”看见了乘客美腿的主人怒气冲冲地把双腿从桌子上放下,将脸上盖着的杂志甩开露出下面一副绝美的面容,但此时这张脸却不是那样和蔼可亲。“要不要看看你桌子上的闹钟现在是几点了?你是白痴吗?蠢货?还是说你的脑袋其实是个摆设?”

赤红柔顺的长发随着其主人的怒斥摇来摆去,她的发色完美诠释了其主人的性格,如赤红色一样火热和暴躁。

可无论红发女人如何怒骂,晚到的乘客或者说这位叫白夜的年轻男生都毫不在乎,好像一只苍蝇从眼前烦人的飞过却连招手赶一下都不愿意。

他自顾自的拉开自己靠窗桌子前的椅子坐下,手指指尖顺带在方形闹钟上拍了一下,启动了倒计时——三小时,他每天只在这里工作三小时,闹钟一响不管红发女人怎么用难听的话挖苦,白夜都会起身拎上包离开。

在坐下的那一刻因为重力的原因,白夜戴着的多边形眼镜滑到了鼻梁。他下意识的抬手扶了一下,只有这一瞬间,在那双百无聊赖的双眼中才显露出了些【人类】该有的生机。

“唰!”时尚杂志突然像一把菜刀打着旋从侧面朝白夜脸颊砍来,却被后者用靠椅背的动作轻松躲开,扶眼镜的左手还顺带抓住了擦过面门的杂志。

“哦?天天迟到,反应到还没有退化吗?”红发女人脸上挂着嘲弄的笑容,拨弄了一下自己的长发发泄失败般地坐回椅子上。“算了,这回就放过你吧。出任务的时候你要是敢唯唯诺诺的就给我等着死吧!”

“这就是人类的样子吗?”

手里的杂志被翻了两三页,没看出什么名堂的白夜将其放在桌边,从置物架上拿起一本自己常看的书按照书签的位置翻开继续浏览起来。

“那个,这是今天的文件……”呢喃软语的声音在耳旁响起。顺着声音看过去,一个有着精致面容如洋娃娃般的女生正犹犹豫豫的站在自己桌子旁边,双手拿着的文件递到自己的桌边。

女孩有着一头及腰的银灰色长发,松散的披肩而下。性格和那个赤发鬼Enjle比起来简直是好像仙女下凡了,柔柔弱弱让人看见就有一种想故意欺负的感觉。这个女孩也是办公室四人里唯一一位不会招Enjle恶语相向的人了。

“谢谢。”白夜接过女孩递来的文档袋,尽力展露出一张和善的面孔,他觉得自己此时应该这样做。“……”

白夜挤出一丝微笑静静看着女孩。

“Ν……啊不是。棂,我现在的名字。”女孩理解了白夜的意思,主动自我介绍起来,与白夜的生疏相比起来,她更熟悉如何作为一名【人类】来进行日常的交际。

“你在看书吗?”棂伸出青葱般的玉指,隔空戳了戳白夜手里的厚书。那本书的封面上没有书名。

“嗯。”白夜点点头,惜字如金般不愿意多说一句。

“是什么书呢?”

“人类的本性与社会秩序,还有梦的解析。”白夜一口气说了两本书的书名。

这两本书的名字可能大多数人都不清楚,但棂的脑内知识库可堪比一台计算机,她只是略微回想,就“检索”出了这两个书名。

“都是专业性很强的书呢,社会学和心理学。白夜读这些是想——读硕士吗?”

“只是想更了解,该怎么做一个人类而已。”白夜眼睛盯着书,波澜不惊地说出了惊世骇俗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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